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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春天酒吧

发表于2006-01-17

“春天酒吧,依依,这个名字太俗了吧”,小青擦着口红如是说,“你瞧瞧人家酒吧的名字,本色吧、毕达奥、柏林吧…….真特别!你瞧你起的名字,换个行不行?”  

轻轻的吐出一口烟,我坐在吧台前,盯着门口,一会客人就该路路续续的来了。扬了扬手中的烟,我喜欢爱喜这个牌子的烟,淡淡的薄荷,很舒服。  

“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做的就是俗事,别人喜欢阳春白雪,我偏爱下里巴人,”吐出一个烟圈,缓缓的说道。  

“俗人?你不是俗人,你是一个俗鬼!”小青丢过来一个白眼。  

我笑了,她说的没错,我不是一个人,是个鬼,但是这又如何?在阳间流荡了几百年,看多了阳间的事,认多了阳间的人,多少人是虽人如鬼,又有多少鬼比人还象人。  

我在阳间几百年的名字都没有变过,‘阎依依’,用小青的口气说这是个很俗的名字。  

之所以姓阎是因为阎王是我的老子,我是阎王的女儿,曾经是他的心头肉。现在虽然他也疼我,但是更生我的气,所以对我不理不睬,只要我不给他捅出天大的篓子来,他也就由得我了,我想也许这是他表达疼爱的一种最无奈的方式吧。  

小青是我在某年的端午节那一天,在街上捡到的。那天我在街头闲逛,看到街边一群孩子围在一起用手中的棍子在拨什么东西,一边惊叫着。叫喊声中有害怕、有好奇、有刺激,我也很好奇,就挤了上去看。  

躺在地上的是一条小蛇,这条小蛇长得很奇特但是很漂亮,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摇摇头拨开了那些小孩,将那条蛇抓起放入怀中,不理会孩子们的抗议就走了。  

我找了一条很清澈的小河将这条醉蛇扔了进去,应该会很舒服吧,河边还有大大的柳树遮荫。看着躺在河底的小蛇我实在是很好奇,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蛇,它的前半段是青色的,后半段是白色的,在清澈的河水中煞是好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是一条馋蛇,而且不是一般的馋。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下山了,水中的小蛇终于动了动,摇头摆尾了很久好像伸懒腰一样,一阵很淡很淡的青烟从河底冒出,一会的功夫就散开了,站在河中的已经是一个人了。
发表于2006-01-17
有些媚、有些慵懒、水蛇的腰、丹凤的眼、如黛的眉、白皙的肌肤、瓜子的脸、浅浅的笑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悄悄的咽了下口水,到底是妖,幻化成人形也这么……又吞了一口口水,转身就走,反正她也醒了。  

“喂,你干吗把我扔进河里?”  

我转过身去,河中的人已经走上了岸,双手插着腰,很刁蛮的样子。  

“如果你不是太馋了,喝了你不应该喝的东西,我就不会把你扔进河里了”。  

幻化成这样漂亮的人还这样蛮。  

“我。。。我喝什么啦?”声气明显的弱了下去。  

“蛇精在端午节最怕的是什么?不知死活,还敢喝雄黄酒,如果不是我,你这小妖的道行就废了,命保不保的住还是一会事呢!”  
接着往前走,不到算再理她了,好心救了她连声谢谢也没有,哼。。。。。。 

“喂,你要去哪里啊,我跟着你好不好?”  

继续走我的路,当着没听见。  

“对不起啦,我就是太馋了,看见什么都想吃,想忍都忍不住”。  

不理,继续走,由得她在耳边呱呱唧唧的。  

“我给你做伴好不好。。。。 

“一个人会很寂寞哎。。。。。。。。。。。。 
 
就这样小青成了我的伴,在以后的几百年里,我算是领教了她的馋,但是不可否认,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伙伴。。。
发表于2006-01-17
小青曾经问过我,好好的地府公主不当,为什么要来阳间游荡,我则回答她“我是来还债的”。其余的没有多说,也不想说,那些伤痛不能碰,不敢碰,碰了就象是要神形具灭般。即使是与人诉说,也会痛彻心扉。  

小青这点很好,我不说的,她从来不多问,虽然平时唧唧喳喳,可是对于我为什么会在阳间流连这么久她却从来不多问,并且日常也对我照顾有加。  
是的,我是来还债的,这个债不还,我不甘心,不心安,只怕真是作鬼也不安生。  

孟婆姐姐劝过我,这是我的劫,既然是劫,我不想躲避。  

“我要应这个劫,必须。。。因为是我欠的,我还”。  

孟婆姐姐无可奈何,只好写了个“酒”字。  

我在阳间找了几百年,竟然找不到我要找的人,我要应的劫。是啊,天下之大,哪那么容易。  

所以,我开了酒吧,也许如孟婆姐姐所提示,我要的,和酒有关的能带给我吧。  

我不停的换城市,开了一家又一家的酒吧,过一两年就换个城市,来到这座沿海城市,我开了“春天酒吧”,直觉告诉我会有收获。  

之所以叫春天酒吧是因为希望来这个酒吧的人会感觉到春天淡淡的温暖,也希望能暖了我的心。  

客人陆陆续续来了,我象往常一样走到狭小的台上去开场。  

所谓的开场就是我总会为先来的一批客人唱一首歌,我自己的歌 
发表于2006-01-17
“依依,快来看,现在的新闻正是快噢,早上有人跳楼,这么快就播了出来噢”。小青指着电视让我看。  

电视上的画面真是我不久前才看到的画面,播报员说死者是本市新城公司的财务总监,不知何缘故今早跳楼身亡。  

“我知道了,还和亡魂谈了几句,他说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推下去的”。  

" 真的啊 " ,小青的嘴里塞满了食物张成一个 O 形。  

叹了口气,躺倒在床上,暂时不想去想这事,我从来不愿去惹事上身。  

好久没有再在酒吧看到刘杰,我想也许那天看走了眼、我多心罢了。这期间我和小青如常的生活,我如常的在酒吧坐着,偶尔为客人唱首歌。小青如常的在酒吧忙碌,如常的大吃大喝,有时我想做妖可真好,这样的吃法竟然还能这样的窈窕。  

小青喜欢边吃东西边看早间新闻,她说这样才能在最早的时间通晓天下事,而我好象是游离在生活之外的。我总是笑小青就象是我的新闻播报员,哪还用得着看报纸和新闻。  

中午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小青就指着报纸对我说“这家新城公司真是倒霉,这半年来接二连三地死了好几个人”  

“是吗?”懒洋洋地我还没睡醒。  

“真的,你看看,好大一家公司,死的又都是有职位的人”。  

实在没有心思去理这些,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每天不知要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这也不奇怪,巧合罢了,时辰到的时候,不想死也得死。  

想想没事做,干脆一翻身继续睡。  

“依依,你快变成猪了”小青不满的推推我  

“象你那样吃法都没变成猪,哪还轮得到我,”想象着小青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偷偷笑了。  

晚上的时候我正在陪客人说话,看到了久未见面的刘杰带着一个极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已经遗忘了的不安迅速又回到心里,看到小青又要翻白眼,急忙走了过去。  

“刘杰,最近忙什么呐?”看了小青一眼,小青嘟着嘴去干别的了。
发表于2006-01-17
“你真是太不孝了,当初我和你爹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我和小青挤进去时,看到一个老太太被踹倒在地上哭诉着。  

小青指着那个人,“依依,是刘杰哎” 真的是他,黑着张脸,很愤怒、很尴尬还有些狼狈的样子 “杰儿,你爹快不行了,你就去看看他吧,他想你啊,昏迷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呐”。  
老太太爬起来拽住想要溜走地刘杰。  

“你神经病啊,我爹妈早死光了,老家伙,想讹钱吧,”刘杰一把把老太太推倒在地上,拨开人群扬长而去。  

“小青急忙上前扶起老太太 “太不象话了,老人家,那真是你儿子吗,”小青扶着老太太找了个台阶坐下。  

老太太擦着眼泪“真是作孽啊,我们家是穷,可是我和他爹靠卖血、乞讨、东借西凑的也还是供他读完了大学,谁想他一毕业就再也不回来了,也不写信。我们知道,他心高气傲,一直认为有这样的家这 
样的父母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他怨我们啊!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天生的穷命,还欠着乡亲很多钱,这不,打听到他在这里,就一路乞讨着来找他,谁知他―――― 
老太太绝望的诉说着,语气中满是悲痛。 
 
我和小青将来太太送到医院时,刘杰的爸爸已经死了,还清了医院的费用,我们将老太太接回了寓所,其余的事想等明天再说,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  

“依依,明天我们是不是要先把刘杰他爹的后事给办了啊?”  

“嗯”  

“要火化吧?”  

“好象是”  

“依依,你在想什么啊,今天酒吧还开不开门了?”  

“不开了,小青,今天我看到刘杰的时候,他眉宇间有一团乌气”。  

“那又怎么了,他这种人我看着就恶心,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猪带乌气怎么了,难不成还让他红光满面、福星高照啊,”小青指手画脚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发表于2006-01-17
“那当然,如果不引诱出他的欲望,我吃什么,不早饿死了”欲魔满足的拍着自己的肚子。 

“但是你帮着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害死了那么多的人”看到小青气鼓鼓的嚷嚷。 

“小青,任何东西包括人的存在和消失都是有道理的,”我看着小青,其实后面还有句话我没说出口,那就是我和小青联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还是小鬼懂事,你这蛇妖千百年的修炼白费了,人的欲望来自他们的本心,如果不是自身的贪念,我又怎么钻的了空子,不和你们纠缠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还得去找下一个食物。”话音刚落,已不见了身影。 

回到寓所小青还在一个劲的埋怨为什么不让她出手,我想了想回答她“井水不犯河水。” 

在去浴室的时候我又问她:“假如一个钓鱼的用蚯蚓或是鱼食引鱼儿上了钩,吃掉了鱼儿,你能说是这钓鱼的错吗?” 

留下抓耳挠腮的小青,走进了浴室,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松了口气。。。。。。
发表于2006-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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